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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花了四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。再用四年的时间去等一个人。
在这个轮回里,我整整花了八年的时间与精力放在这个人身上。
这是为了什么,到底是为了什么?
——爱的独白
【一】
我回到赣州的时候,正值阳春三月。
赣南一带的天空总令人陷入一种无比安谧的状态,洁白的云朵层次分明地布满整个天空。我走出机场并没有四处张望接待我的人,或许知道我回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站在车来车往的路旁,挥了挥手,此时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缓缓地停在我面前。
“师傅,去国际影城。”我说。
......
四年了,整整四年,我又回到了这座城市。可心里的兴奋和喜悦好像统统都被埋葬起来了,我没有像多年未回故里的游子那般,只要一闻到故乡的气息,就迫不及待地想马上回到它的怀抱。
那些多年未见的人,那些停留在记忆里的事或物,那些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约定......一幕幕像支离破碎的默片再一次汇聚起来,穿过我的脑海,最终以回忆的名义想起来。
我在国际影城买了两张电影票,然后苦笑了一阵,再次坐上出租车。
“你回来了,我就知道你会回来!”
阿武给我开门,见到我的那一刻,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。当时他的表情没有惊喜、没有慌张,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,然后张开双手向我送上一个重重的拥抱。
我回来了,我真的回来了,一个人迎着三月的风,踏过曾经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每一条街道,就这样孤独地回来了。
我把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,阿武从冰箱里拿出几听罐装啤酒,随手抛给我。
“夏晨,你输了!”阿武说。
【二】
我点燃了一支香烟,用力地吸着,然后又重重地吐出来,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盘旋,像赤裸的少女,瞬间消失于无形。
我掏出钱包,从中抽出那两张刚买的电影票,然后对阿武说:“我输了。”
——我输了,我输的很惨,输的一败涂地!
“你小子还记得四年前我们的赌约啊!”阿武夺过我手中的电影票笑着说。
四年前,大学毕业,我和烟决定留在南昌工作。
烟是我的女朋友,我们从大一到大四,整整相恋了四年。
可当我被一家广告公司录用之后,烟却告诉我她决定去北京,她就这样背叛我们之间的约定,一个人去了北京。
她走的时候,给我打电话,当时她说的话我听不明白,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没听明白还是她没说明白。
我说,你是南昌人,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,我等你。
我说,不管多久,我都等你。
我说,你去吧,那儿有你的梦想。
......
我一个劲地说,我失去理智地说会等她,一直等她,哪怕海枯石烂、天荒地老我也等她!
烟走了以后,阿武来南昌看我,见到我整天醉熏熏的,几乎整个房间里都是啤酒瓶和烟蒂。
“你啊,就是太痴情了,女人哪里没有,既然走了就再找一个呗。”阿武说。
“你不懂,我爱她,我,我他妈的爱她!”我吞吞吐吐地说。
“啪!”的一声,阿武给我一巴掌,然后狠狠地对我说:“现在清醒了吧,我赌她永远都不会回来,永远!”
“你他妈的欠揍是不是!”我扑向阿武,两个人撕扯在一起,你一拳我一拳互不相让。
等到我和阿武都没有力气了,我们背靠背坐在地板上,喝着啤酒吸着香烟。
——“四年,我赌她四年之内不会回来!”
——“赌什么?”
——“两张电影票。”
——“赌注太低了。”
——“要是四年之内她回来了,我他妈跟你姓!”
......
回忆就此屏息,我望着窗外的天空,一片血红血红的,像是来自古老远方的一场没有结束的厮杀,又像是......
【三】
第二天,阿武带我去见了一个女孩,女孩叫C,看上去是那种不够成熟,向往童话爱情的女孩。
“周末带C去看电影吧!”阿武把电影票塞在我手心里。
我不得不佩服阿武,好像四年前的剧本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一样。
他知道烟不会回来;他知道他会赢;他也知道我会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。
而那两张电影票就是为了四年后给我介绍女朋友,精心设计的一个局。
那一刻,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下这样的赌注了。
......
那天傍晚,我和C爬上后山看落日。
“你做什么工作?”C问我。
“我是一名摄影师,主要负责公司的外景拍摄。”我说。
“你谈过恋爱吗?”C又问。
一阵沉默,我没有说话,坐在草坪上,静静地望着远方。
“喂,你还没回答我呢!”C固执地继续追问。
“答案马上就会出现了。”我说。
......
黄昏时分,天空的颜色缓缓地变动,那些云朵烧的像火苗一般耀眼明亮,我仰着头痴痴地望着。
这时,C对我说:“你们摄影师都觉得这样的天空很美吗?
“不。”我说,“C,你抬头看看天空上的是什么?”
“黄昏不都是这样吗?”C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我,显然是在敷衍我。
一阵风吹过来,我站起来说:“C,你回去吧,我们不适合。”
然后,我掏出那两张电影票,“找一个爱你的男人,陪你去看电影。”
C气愤地接过我手中的电影票,迅速地撕毁,然后说:“你神经病!”
C转身头也不回,气冲冲地离开了。
此时,天空的颜色更加浓烈了,鲜红鲜红的云团好像穿过我的眼睛,穿过我的心脏,瞬间占据我整个心房。
【四】
回忆蔓延开来,同样的地点,同样的黄昏,可现在却剩下我一个人。
大二那年,我带烟来到这里,当时我们彼此静默地依偎在一起。
——“晨,你看那些云朵像什么?”
——“通红通红的,像血丝。”
——“不,你看它们静静地流淌着,多么明亮,多么充沛的生命力。”
——“那像什么?”
——“像,像静脉。”
那片像静脉的天空,缓缓地流动着,我低下头望着烟,然后是一个深深的吻。
......
是谁说的,回忆越是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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